悠康第二屆長照小故事_投稿人_吳世傑

春分

二八月亂穿衣

在春分來臨時常常聽到老一輩的人這麼說

意旨農曆二月跟八月天氣變化多端

人們很難挑選合適的衣物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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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阿公：「少年诶！」早晨刷牙洗臉完剛從浴室出來的張阿公說道。

我：「阿公早安！今天我幫你買芋頭米粉湯喔。」

（我心想）：「一周有三天都吃這個，到底有多愛這一味。」

張阿公：「賀拉賀拉！」

我：「阿中午想吃什麼？」

張阿公：「要買什麼吃你說看看。」

我：「不然吃筒仔米糕好不好？加一個貢丸湯。」

張阿公：「賀啦！你決定就好。」

這是我每天的日常，

有著淡淡的不一樣，卻像繞著圈圈每天重複著運轉，

就像每天早上都會出現在家樓下遛狗的阿姨，

像是不穩定的春分，農作物卻還是一如既往地成長。

結束了張阿公的服務後，我驅車前往許阿公家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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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阿公：「嘿！」

看到我進到家中舉手打招呼的許阿公，今天看起來也很平常呢。

許阿公聽不見聲音，但可以開口說話，

對談時都需要用寫字的方式溝通。

許阿公：「外面好天氣喔！」

我拿出便條紙跟筆回應著：「對啊！但是昨天半夜下雨，外面好悶。」

許阿公：「這個月X號要去回診，一個月要去好幾次，好累。」

我：「這都是為了健康啊，阿公吃飯了嗎？胰島素有沒有記得用。」

許阿公：「有阿。」看著前一天八點檔"市井豪門"的重播一邊回應我的問題。

我知道，這都是日常，卻不可能永遠。

只是我沒想到來的這麼快又突然

我沒有太多的訝異或悲傷，

但不捨有如工安意外的鷹架掉落一樣，

重重的砸在我的心頭，

我試著輕輕的放下這些不幸的來臨，

隔一天，我又回到日常，

但這次我不是春分的作物，沒有隨著時間成長，

而是跟大部分人一樣，

以為早晨涼爽的芬多精會持續一整天，

穿了長袖出門卻事後埋怨自己的決定，

頂著滿頭大汗過完了空著他們倆的一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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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晨準備上班前，沖泡著抽屜僅剩一包黑十穀麥片作為早餐

「這個月份開始要進入梅雨季節，降雨量預測的不確定性就會增高，

提醒民眾出門要留意天氣狀況攜帶雨具」

新聞播報著近期的天氣。

我：「偏偏我也就這個月生日。」

我碎念著最近諸事不順，這是我最討厭的季節

充滿太多的不確定性。

X月4日許阿公因為血糖過高住院了…

那天，原本會聽見他嘿一聲的招呼，

但我卻坐在便利商店，聽著不段重複的店內廣播，

「等他血糖穩定就會回來了吧！」我這麼想著。

X月17日張阿公因為肺積水跟四肢水腫也住院了。

這一天早上我送了早餐到府，跟張阿公打哈哈還討論著午餐要吃什麼，

卻在中午以前收到了這不幸的消息，我起初有點不敢相信，

甚至以為這是一個惡劣的玩笑，只因為不久前我們還有說有笑，

卻忽略了春分的不穩定。

X月24日許阿公轉到機構裏頭。

我知道這代表我無法再服務他了，我跟他的緣分就這樣悄悄結束，

隔了一段時間，接續著耳聞許阿公離世的消息。

「果然不管什麼時候做好心理準備，都還是會覺得有些許意外的感覺」

接獲消息的我，心情隨著春分飄搖不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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繡球花的季節來臨，

同時擁有許多品種與花語的繡球花，

時而冷酷時而堅毅，在紛紛擾擾中帶有一絲平和的氣息。

半個月的時間就這樣悄悄流逝，

我時不時打探張阿公的狀況，

就像是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生活裡尋求什麼。

隔月，

X月5日張阿公住院至今還在昏迷

在便利商店呆坐的我收到一樣的消息，

拿著筆記本記錄著每天發生的種種，

彷彿每天一樣的生活裡面，總有什麼事情會發生。

X月17日收到了張阿公當天使的消息

我在心裡給予他大大的祝福，

隨著春分尾聲夏至來臨稻穀成穗，

時間不等人就像節氣般，

無聲的離別，卻無法停留，

留下的只剩還在收割作物的務農人

一年又一年不停歇

懷著感恩的心，勤於當下。

作者:吳世傑